表白:母親的背是我一生不能畢業的“課堂”
當記者請馬子釗講講關于母親的故事時,馬子釗用了殘疾人作家史鐵生《我與地壇》里的一句話作答:“有些事只適合收藏,不能說,也不能想,卻又不能忘。它們不能變成語言,它們無法變成語言,一旦變成語言就不再是它們了。”馬子釗說,20年來,自己和母親的故事實在太多太多,多得可以寫成一部長篇小說,那些瑣碎日子里的點點滴滴,真是不知道該從何處說起。
馬子釗給記者講述了他寫過的一篇作文,題目叫《我的母親》。那時候,母親還在電影院工作,一天晚上下班后,母親抱著馬子釗從電影院出來,下臺階的時候不小心踩滑了,向前傾的母親在空中把身體轉了過來,最后是背對著地,自己非常易碎的身體硬是毫發無損。“沒有準備,又抱著孩子,我覺得體操冠軍都做不出這樣的動作,而為了保護我不骨折,我的母親做到了。”馬子釗說,那也是他第一次寫母親,真真實實的事情,不加任何渲染地寫,老師把作文讀給同學們聽時,不少同學都哭了。
實際上,馬子釗并不是一開始就那么理解母親的。他說,小時候母親對自己近乎溺愛,啥都讓著自己,很長一段時間,自己也認為身體的殘疾是母親造成的,并覺得母親對自己所有的付出都是天經地義的。上幼兒園時,看著別人的媽媽在給孩子交錢,自己還以為是母親不給交錢老師才不讓入學的。后來,看到母親拿著錢近乎要給幼兒園工作人員下跪,她才知道,母親是多么不容易。
有一次,母親在背自己下樓時右腿摔壞,不得不躺在床上。馬子釗的哥哥就負責接送馬子釗,母親還是不放心,上下樓梯拄著拐杖叮囑哥哥要怎么做。腿稍微能走的時候,母親就堅持不讓哥哥接送了,非要自己接送才放心。“我的父親常年在外面工作,這將近20年間,母親為了我,一次遠門都沒出過,沒有在外面過過一次夜。”馬子釗說。
2009年,馬子釗順利考上大學,王青霞也終于到了退休的年齡。這些年,為了兒子,母親的工作一直是斷斷續續。退休后,王青霞則成了兒子的“專職保姆”,全力接送兒子上學。“那天晚上,母親在背我上樓梯的過程中,我無意中看到,她的不少頭發都白了,我突然有一種想流淚的感覺。時間過得真快啊,我也很快就將大學畢業了,但是母親的后背,卻是我一生都不能畢業的課堂。”說這話時,馬子釗的眼里含滿了淚水。
馬子釗說,自己現在之所以如此樂觀、堅強地活著,就是不想讓母親傷心。其實,早在上高中的時候,他因為摔得骨折在家休息一個多月,當時很想了卻生命,可想起母親,最終選擇了繼續生活。“當時支撐我的信念就是,我死了,母親操扯這么多年,連回報都沒見到,我就先不負責任地死了,我自己怎樣都無所謂,但一定要活出個樣來。只有報答了母親,我才有資格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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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陳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