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籽制成的茶麩餅被越壓越緊，串串茶油像雨瀑一樣流進油槽。

“出油嘍，又是個收成的好年頭！”年前，德化縣桂陽鄉洪田村的油茶喜獲豐收，村子里的榨油師傅又開始忙起來了。洪田村共有四家油坊，李輝斗、李輝煌兄弟繼承父輩的榨油手藝，見證了洪田村半個多世紀的手工榨油歷史。

走進洪田村，濃濃的茶油香彌漫鄉間。幾家老油坊都不大，設在低矮、簡陋的瓦房里。“吱呀”一聲推開斑駁的門板，前后透風、屋頂嚴實的油坊里，一套古老而齊全的榨油工具呈現在眼前。正是榨油時節，李輝斗一邊忙著，一邊介紹：“以前榨油從農歷十一月持續到次年三月，村里人提前把榨油的日期定好，今天張三家，明天李四家，后天王五家。”

榨油是個精細活，只見李家兄弟將村民送來的曬干茶籽抖落在磨機里，圓圓的、烏黑透亮的茶籽跳動著。茶籽相互碰撞的聲響，猶如深山里一曲輕盈的樂曲，時而歡快，時而急促……茶籽被碾成茶籽粉，經過近60分鐘的火蒸后，倒入鋪“十字”稻稈的鐵箍中，包成直徑約一尺、厚度約5厘米的茶麩餅（又稱茶油餅），而后再裝入油槽。“雖然現在用上半自動油壓機，但包茶麩餅全靠人工，要做到每一塊大小、厚度都一樣。”李輝斗說。

說是榨油，實是“壓”油。當一塊塊茶麩餅整齊碼入油槽后，李家妯娌就輪番手動上下壓液壓柄，不一會兒，晶瑩剔透、色澤金黃的茶油開始滲出來，像雨瀑一樣流進油槽里。

李輝煌說，隨著榨油機器的出現，這種傳統的手工榨油已經鮮有人用了，只有洪田村祖祖輩輩都用這種古老的方式榨油。“手工壓榨的茶油油質清純，入口香爽。”每到榨油時節，洪田村周邊的涌溪村、安章村的村民們也都大老遠來榨油，就圖個純手工制作。

有趣的是，如今老油坊仍沿襲用茶麩餅或茶油換工錢的老傳統，四斤茶籽可榨一斤茶油，如果榨百斤茶籽，只要用十塊茶麩餅或一斤茶油來抵工錢。“其實茶籽全身都是寶。”李輝煌說，榨干油的茶麩餅還能洗發養發。“今年我拿400斤茶籽榨了100多斤茶油，工錢只要四五十塊茶麩餅。”

□通訊員 李宏圖 陳志明 早報記者 顏雅婷 潘登 文/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