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文帝最終出亡福建寧德的實地考古

　　有關建文帝出亡各地的學說都有一定的道理，但誰也拿不出十分過硬的證據和史實材料，這就使得建文帝出亡之研究無法進一步深入。前些日子我在蘇北盱眙明祖陵考察時，突然接到福建寧德方面傳來的訊息，說是那里發現了疑是建文帝墓。這樣的消息近年來特別多，也沒什么新鮮感。但回寧后看了寧德傳來的照片，我意識到很有必要前去寧德考察一番。筆者到了實地現場后對以下五個方面的問題產生了特別的興趣：

　　第一，金貝寺古墓沒有落款建造年代，這就十分的怪異。按照傳統社會的規制，像建造墓碑這樣的“正事”不署年號，就意味著不承認當朝的皇帝，也就是犯了“大不敬”之罪。“大不敬”是“十惡”重罪之一，為歷代統治者所重點打擊，一旦被告發，處置起來十分酷烈，輕者充軍或戍邊，重則砍頭或夷族，一般人都對此唯恐不及。而金貝寺古墓的建造者卻居然這么大膽，“無君無父”。由此，筆者進一步地發問：墓主人和建造者究竟是些什么人?

　　第二，金貝寺古墓形制很怪異。根據該墓上的落款字樣“御賜金襕佛日圓明大師第三代滄海珠禪師之塔”，應該說這是一座僧人“墓”。但按照常理，高僧圓寂后一般是建塔而不造墓的，蹊蹺的是金貝寺古墓則兩者兼而有之，非僧非俗，實在奇特。

　　第三，金貝寺古墓規模很大，其主體建筑：前為祭亭(已毀壞，但很多構件尚存)，其后為圈椅狀主陵，主陵內為一印狀舍利塔。就整體而言，它是目前福建省發現的規模最大、墓形制最罕見的“僧人墓”，距離寧德不遠的福州閩侯雪峰寺是福建地區著名的佛教中心，那里高僧云集，但筆者前去考察時發現那兒的塔陵不僅制作比較粗糙，而且規模遠沒有寧德金貝寺古墓那么大。

　　第四，金貝寺古墓的石材建筑中有龍刻構件，這實在是不同尋常。眾所周知，在傳統社會里，龍刻構件是皇帝及其皇家專用的，一般人斷然不能使用，即使是貴為人臣之巔的宰相或大將軍等也不能僭越此類規制和擅用這類圖飾。在傳統社會里龍之類的圖飾是斷然不可亂用的，它只能適用于皇帝及其皇家。

　　而寧德金貝寺古墓建筑中恰恰有龍刻構件，這說明它與皇帝或皇家有關。前面說過，考古學家現場考古初步認定，該墓為元末明初的僧人墓。由此筆者推論：金貝寺古墓與元末明初的皇帝及其皇家有關。

　　第五，金貝寺古墓前的金水橋和金水河名稱問題。

　　由金貝寺古墓的龍刻構件筆者聯想到了南京明孝陵、盱眙明祖陵和鳳陽明皇陵，尤其是明孝陵，雖然歷經了600多年的風雨滄桑和戰爭洗滌，許多主體建筑都已不存在了，但我們至今仍可以看到它們范圍闊廣的建筑遺址與精美的石材雕刻座基，尤其是那栩栩如生和氣勢不凡的龍刻構件讓人不得不遐想起當年大明皇家陵寢的恢宏氣勢。

　　凡熟悉中國古代史的朋友都知道，明清帝陵與皇宮建造有著許多獨特的規制，其中之一那就是在其正殿正門前面不遠處往往有一條河，名為金水河。

　　十分巧合的是，筆者在寧德考古時看到金貝寺古墓前的一條澗溪，曾十分好奇地詢問當地的畬族老鄉與寧德市相關領導：這條澗溪叫什么名稱?他們告訴我：它叫金水河。

　　意外的實地考察收獲使我夜不能寐，欣喜的思緒不斷地跳躍：只要到過明孝陵、明祖陵、明故宮和北京故宮等地的朋友肯定會有印象，我們現在所能見到的這些皇家陵寢和宮殿建筑前都有金水河，盡管這些金水河都很小、很狹，但它們上面都建有精美的石拱橋，名為金水橋。換句話來說，金水河與金水橋是皇帝陰宅———陵寢與皇帝陽宅———皇宮等建筑群中的必備組成部分。而寧德市郊的金貝寺古墓前面的溪澗叫金水河，要是這座古墓正是人們傳言中的某個皇帝之陵寢的話，那它前面必定有金水橋!問題是筆者沒有見到什么橋啊，更別提什么橋精美不精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