漸漸消失在岸上

解放后，地方政府取消一切歧視疍民的陋規，并組織“疍民”上岸。在千百年逐水而居的漂泊之后，他們逐漸離開祖輩們賴以生存的水上，上岸安居下來。

在政府的幫助下，疍民們或分到土地成為農民，或進入工廠成為工人，或進入學校成為教師，或成為海員遨游世界，和陸上居民一樣成為建設者中的一員。他們的生產、生活方式也發生了極大的變化。

不過，受客觀條件和落后觀念的制約，直到上世紀九十年代，還有一部分連家船民繼續漂泊在水上。一些連家船集中停靠的水域，人畜糞便、生活污水直排閩江，嚴重污染閩江水源。隨之而來的在岸邊亂搭蓋、亂堆放和家禽家畜飼養又嚴重影響周邊環境，成為閩江水域管理的老大難問題。

2009年11月份以來，市委、市政府將閩江下游水域清理整治工作作為建設生態宜居城市的一項重要工作來抓，把連家船列為清理整治工作的重點，并充分考慮了連家船船民的生活困難，在生活補助、低保、安置等方面制定了一系列幫扶政策。經整治，市區兩江水域的連家船民全部搬遷上岸。

“上岸船民中有的沒有別的手藝，為了生計只得下水重操就業。”唐大姐告訴記者，此前他們小區就有一兩戶這樣的居民。這可能是如今在閩江上還能時常看到連家船的緣故。

盡管如此，過去的那種“盛況”顯然是已經遠去了。記者在利嘉花園采訪時，面對照相機，社區里的孩子們紛紛歡呼著爭相打出“V”字的手勢。他們當中，已經沒有一個人知道“疍家”這個稱呼了。

隨之而去的，可能不只是一處獨特的人文景觀，而是閩江“吉普賽人”整個群體的消失。他們從陸地到水上，又從水上到陸地，或許只有寫在那些故紙堆上的漁歌曾經見證著他們的變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