莆田網訊在9月3日中國人民抗日戰爭暨世界反法西斯戰爭勝利70周年紀念日將臨之際,莆田抗戰老兵劉書昌攜老伴一同登記無償捐獻遺體。日前,記者走近劉書昌,聽其講述他的抗戰軍旅故事。
山東南下干部劉書昌生于1928年,1944年3月入伍,1946年11月加入中國共產黨,先后作為華東野戰軍、三野十兵團一員,參加過濟南戰役、淮海戰役、渡江戰役等著名戰役,隨大軍入閩后參加過解放福州、漳州、廈門等戰役,歷經125場大、小戰役。
15載崢嶸歲月、125場槍林彈雨的洗禮,給這位88歲老人留下11處槍傷,也鍛造了他一副硬朗的身板,講起自己軍旅生涯的點點滴滴,劉書昌思路清晰,侃侃而談。
1939年1月,日酋伊達順之助率日寇在飛機掩護下攻占掖縣(今山東省萊州市)后,屠殺了當地群眾近500人,制造了駭人聽聞的掖城大屠殺。劉書昌的父親就是這樣被日寇殺害的。那年,劉書昌只有11歲。
1944年3月,16歲的劉書昌加入膠東軍區西海軍分區掖縣八區中隊,成為一名抗日武裝戰士。“當時,我是全中隊年齡最小的,個子將近1米7,體重只有76斤。我們軍區司令員是許世友,一個傳奇人物,我們都以他為榜樣。”劉書昌說,由于年齡小,組織上沒有給他配發步槍,只發給他2個手榴彈。殊不知,就是這2個鐵疙瘩,后來發揮了大作用。
1944年5月15日,已是掖南獨立營戰士的劉書昌在營長劉秀東率領下,和戰友們一起在土山鎮李村伏擊掃蕩日寇,擊斃日寇20余名、偽軍90余名。在戰斗中,營長劉秀東英勇犧牲,少年劉書昌也腿部負傷,在生死考驗和戰火洗禮中,他迅速成長起來。
1944年8月,膠東軍區對日寇開展秋季軍事攻勢。“26日,我們營抄小道逼近掖縣平里店鬼子據點。對方武器精良,我們不和他們正面交鋒。當晚,我軍一縱隊埋伏在據點守備力量較弱的南門。由于我目標小,跑得快,領導決定由我打先鋒。下半夜起,我匍匐在南門外,也不知過了幾個小時,天剛麻麻亮,2個鬼子一開門,我就跳起來,擰開手榴彈,使出渾身力氣扔過去。‘轟’,硝煙沒散,后頭戰友們就沖進門去。”入伍不到半年,16歲的他居然一個手榴彈炸飛兩個鬼子!端掉平里店日寇據點后,軍區給劉書昌記了二等功,并為他配發了步槍。“當晚,我抱著剛發下來的漢陽造步槍,興奮得一夜沒合眼。”說起這一段往事,劉書昌眼睛發亮,似乎回到了當年。
“八年抗戰,我們就是靠這樣的伏擊戰、地雷戰、麻雀戰把鬼子打趴了!” 劉書昌說。
解放戰爭爆發后,劉書昌先后作為華東野戰軍、三野十兵團一員,參加過濟南戰役、淮海戰役、渡江戰役等著名戰役,隨陳毅大軍南下入閩后參加過解放福州、漳州、廈門等戰役。
回憶起這段歲月,劉書昌最難忘的就是粉子山阻擊戰。
1946年10月,國民黨軍大舉進犯膠東解放區,為阻擊敵軍進犯,解放軍膠東軍區司令員許世友命西海軍分區獨立一團進駐掖縣粉子山。劉書昌所在的西海獨立團面對4倍于我、裝備精良的國民黨王牌部隊,堅守陣地五天五夜,取得了保衛膠東第一戰的勝利。
粉子山阻擊戰中,我軍也傷亡慘重,一個團剩下不到一半兵力。“當時,我是特務連三排排長,我們排與重機槍排互成犄角,駐守主陣地,時任重機槍排排長是王成斌,此后屢立戰功,建國后擔任北京軍區司令員。我們也不知打退了敵軍多少次進攻,五天五夜幾乎沒合眼,最后我們排33人,只剩下我和一名戰士。”劉書昌難過地說,解放后幾十年,他常常在夢里見到排里犧牲的戰友們。
在粉子山阻擊戰中他身負重傷,昏迷2天2夜,右肩被子彈打穿,右臂至今無法上舉。
1950年11月18日,戰爭中多處負傷的劉書昌正在福州康復醫院養傷。一位衣衫襤褸的老太太拄著拐杖,顫巍巍地走進病房。老太太是劉書昌的母親。
“眼前的老人,身上棉襖破得棉花都露出來了,灰頭土臉,滿臉褶子像70歲,怎么看都不像我40多歲的母親。我實在認不出,直到她叫我的小名。”劉書昌當場與母親抱頭痛哭。
原來,劉書昌參軍后,一走16年,為了革命事業,再沒回過家,再沒見過母親劉曹氏。剛解放,33歲就守寡的劉曹氏思兒心切,身無分文,憑著一張軍屬證,就從家鄉山東掖縣南下,馬車換乘汽車,汽車再換乘火車,挺著因長期營養不良導致肝腹水腫脹的大肚子,硬是跋涉四千里,途經江蘇、上海、江西、浙江4省市,歷時1個多月來到福建尋子。
“古有朱壽昌千里尋母,可我劉書昌母親卻是千里尋子,忠孝不能兩全,我不孝啊……”說到這兒,劉書昌的眼睛濕潤了。
如今,談起和老伴決定雙雙無償捐獻遺體,他對記者說:“比起戰爭年代犧牲的戰友、動亂時期遇難的同事,我已經很走運了。”
“我一生都獻給了黨和祖國,死了捐遺體,很正常,天經地義吧。”劉書昌淡然地說。(湄洲日報記者 劉永福文)
講起日寇的罪行,劉書昌義憤填膺。
1950年,與劉書昌分別16年的母親,憑著這一軍屬證,南下千里找到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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